生命原本就是悲喜交合的一首歌,有悲、有喜、有欢乐,亦有不舍与遗憾,比起年至耄耋的老人安然离世,年轻生命的戛然而止更让人感到悲凉。
"请遵循我的意愿:所有器官,凡是可以挽救他人生命的,尽可以捐给他人使用。剩余肉体,火化后请将骨灰洒进长江,不要修坟头、占用任何地皮,不要给这个社会带来任何负担。""请让我悄悄的离开,不留任何痕迹,就如我从来没来过。"
这是一封由护士代替执笔的特殊遗书,它的主人是北京大学历史学系博士娄滔。
一、花季少女被判“死缓”,生命开始倒计时
2016年1月20日,娄滔确诊罹患运动神经元病,这种病还有一个大家更熟悉名字:渐冻症。一旦确诊,患者的预期寿命就只剩约3~5年,只有5%的病人能存活20年。
虽然渐冻症治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,娄滔仍表现得很乐观,住院后还请求北大为自己保留学籍,"我的学术研究还没完成,出院了一定要“补上来”。
娄滔本科毕业后被保送至北京师范大学历史学院读研,后来又以笔试、面试双第一的成绩考入北京大学历史系,那时娄滔最大的愿望就是成为一名历史教授。
所以即使住院无法回校,娄滔也坚持看书、听书,总共有60多本,一心盼望着病情好转后能继续科研。
当时娄滔并没有意识到,自己已经离不开医院了,她已经被渐冻症宣布了死刑。
其实娄滔也知道自己的情况很不好,入院刚刚一个月,娄滔就主动与男友分手,并谢绝同学、老师前来探望的好意:"我希望自己留在大家心中的是一个健康、美好的形象。"
娄滔很清楚,渐冻症最可怕的就是会影响与运动相关的神经细胞,后期会导致运动神经元死亡,渐渐演变为大脑、脊髓无法控制肌肉。到了那时,她只能躺在床上任人摆布,连说话都是奢望。
对于一名正在读博的花季少女来讲,不能读书、不能科研,甚至连暂时离开医院都需要家人陪同,还需要忍受着渐冻症带来的病痛,这种折磨让娄滔几欲崩溃。
二、决定保守治疗,因病情反复心态不稳
娄滔并不是被上天眷顾的幸运儿,确诊下半年后,她的病情便急剧恶化,手再也握不住笔,也无法敲击键盘。
渐冻症无法彻底医治,医生所能做的就是为娄滔制定延缓病情恶化的治疗方案,作为高级知识分子,娄滔自然知道医生的方案很有效,但娄滔更清楚家底已经被她掏空了。
父亲收入不稳定,母亲是一名中学教师,尚且可以维持温饱,却实在无力支付她的治疗费用。虽然娄滔的同学老师以及社会爱心人士曾两次为她募集善款,善款总额有百万之多,不过治疗渐冻症的花费是常人难以想象的,娄滔不想给他人带来麻烦,更不愿意浪费大家的善意,所以最终决定采用保守的药物治疗,虽然效果略差,费用却低得多。
2017年10月18日,武汉汉阳医院检查后发现娄滔的各项身体指标有所回转,娄滔也接受了医生的建议,在上海某机构的帮助下安装了"眼动仪",利用移动眼球传递想法。
从那时起,娄滔连看书都做不到了,疾病影响到了她的神经系统,思维时常紊乱,情绪也变得很糟糕。
据娄滔的家人回忆,她有时会通过"眼动仪"表示自己决定死后捐献器官了,有时又表示自己要坚持治疗,绝对不能放弃。其实娄滔有着很强的求生欲,只可惜病魔带给她的痛苦和无助是旁人难以感同身受的,独自身处泥潭,一个人坚持太久了,难免会想到放弃。
娄滔想像正常人一样生活,她想回家,想喝妈妈亲手做的汤,想陪爸爸妈妈更久一点,可她很清楚,这些常人看来再普通不过的事情,她这辈子也做不到了。
三丶含泪立下遗嘱,临别仍不舍父母
由于病情迟迟得不到好转,恶化趋势明显,气管都被切除,娄滔知道自己很快将与世长辞,是时候立下遗嘱了。
那时娄滔已经不能亲自执笔,只好利用"眼动仪"打字,由护士执笔写好遗书,头部留给医生做科学研究,希望医生能早日找到治疗渐冻症的方法,她不愿任何人再受此折磨。
立好遗嘱,娄滔还有一件心愿未完成,她想回家,想在自己熟悉的地方结束生命,不想死在冷冰冰的医院里。
2018年1月4日晚,娄滔的呼吸变得异常困难,眼睛却一直盯着站在床边的小姨。小姨走上前去,将耳朵贴在娄滔的嘴巴上,娄滔尽力舒张面部肌肉,吐出了一生中的最后几个字:照顾好我妈妈。
说完这句话没多久,娄滔就陷入了重度昏迷,胸口起伏得异常厉害,可无论身边的人怎么叫,怎么喊,娄滔再也没有睁眼,在1月5日凌晨离开了这个她无比眷恋的世界。娄滔的家人曾回忆,最后一天,娄滔的眼里分明有不舍。
四、遗嘱未能完成
娄滔的遗嘱中写到,她希望捐赠所有器官,但由于渐冻症导致娄滔的各项器官被严重感染,不符合捐赠标准,她的遗愿没能完成。
其实娄滔的老家鄂西讲究后事要大办,不仅要修建坟墓入土为安,而且还需要亲朋好友前来吊唁。娄滔的爸爸妈妈并没有这样做,他们谨遵女儿的意愿,亲自带女儿的遗体去火化,又亲手把女儿的骨灰撒入长江,没有留下一点痕迹。
五、总结
娄滔在遗嘱中写道:一个人活着的意义不能以生命长短作为标准,而应该以生命的质量和厚度来衡量。娄滔是北大历史系的博士,生前已经完成了多项学术研究任务,为自己喜欢的历史学殚精竭虑,奉献出了彼此最大的热情,虽然仍留有遗憾,但她的生命之光却会留在每个人的心里,在最灿烂的地方熠熠生辉。
年轻的生命本应充满活力,却在大好年纪无奈离开,被迫选择终止,哪怕是局外人,心中都难免有些不是滋味。不过正如娄滔所写,如果单单以生命长短作为人生价值的评判标准,显然有失公允,每个人的生命都有结束的那天,我们要做的是在有限的生命里尽情发光发热,而不是碌碌终生。